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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7年我高考落榜去当临时工, 半年后有人找到车间, 改写了我的命运

文/白鹭湖姑娘 素材/严桂芳

我叫严桂芳,今年56岁,去年刚从教师岗位上退下来,正式过上了含饴弄孙的生活。

前不久受邀参加母校50周年校庆,我和老公魏红兵都去了。

茶话会上,已是耄耋之年的原班主任许老师指着我说:“桂芳,你是一个奇迹,想不到你打了一年工,又跑回来复读,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!我经常把你的经历说给历届学生们听,告诉他们,命运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!”

看到许老师在夸奖我,旁边几个男生开始起哄说:“许老师,你有所不知,严桂芳刻苦勤奋是一方面,最主要的是爱情赐予的力量!人家魏红兵才是人生赢家嘞。”

大家这一嘴、那一声,把我和老公这两个五十多岁的人说的脸红到起脖子根!

许老师是个说话很幽默的人,他闻听扭过脸,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问我道:“是吗?我觉得你和红兵上学时都是‘安分守己’的好学生啊,难道在学校时就偷偷谈恋爱了?”

我赶紧笑着否认,说真没有!

我话音刚落,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异口同声的“配合”道:这个可以有!

哎妈呀~真是越描越黑!

下面来跟大家说说我的前半生吧。

我来自一个普通农户家庭,我上面有3个哥哥,我是父母中年得女。

听母亲说,其实在二哥“脚下”曾经有个女儿,但在3岁左右得白喉夭折了,成了她多年的痛,后来又有了三哥,父亲曾哀叹说,自己这辈子命里缺闺女。

可没想到在母亲46岁那年,我“披星戴月”的赶来了!这下把父亲高兴坏了,他逢人递香烟,高兴的嘴都合不拢,连后脑勺都是乐的。

其实母亲在怀我的时候,她一点不开心,因为那时候大我22岁的大哥连对象都找好了,母亲说自己真是“活现世”,都是快要带孙子的人了,还在家生“小老汉”。

但那时候像这种情况很多,其实也不足为怪,反正父亲高兴,他说“人多力量大”,四个儿子“四条大桌腿”,牢固。

结果却迎来了我这个“老汉丫头”,皆大欢喜。

因为是老生女儿,母亲岁数大了奶水也没啥营养,所以我三天两头闹毛病。

之前有那个3岁姐姐的“前车之鉴”,父母对我呵护有加,却又提心吊胆,生怕有任何闪失。

母亲生下我后并没有脱产,还在参加生产队劳动,我和队上5个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被送到由三个小脚老太太组建的“红儿班”。

小脚老太太们可不像如今幼儿园老师那样尽职尽责,她们把我们几个往箩窝里一放,爱哭哭去吧,根本懒得管。

因此,每次我被母亲接回家,棉裤尿的透湿了。正因为照顾的不好,又饥一顿饱一顿的,加上我本来体质就弱,有一次发高烧两天一宿不睁眼,村里赤脚医生朝我父亲直摇头,言下之意“这丫头不行了”,把父亲心疼的眼泪一个劲的流。

也算我命不该绝吧,后来被“死马当成活马医”,我又醒过来了。

从那以后,父亲毅然决然的对母亲说:“你别去上工了!回来老老实实的照顾闺女吧,再送给那几个老太太带,早晚小命不保。”

但母亲是个过日子的人,她怎么能舍得不上工在家带老闺女呢,名不正言不顺啊。

最后母亲只好给生产队放牛,这样就能兼顾到我了。

其实即便母亲亲自照顾我,我还是三天两头出状况,非常劳神。

用母亲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说:“你幸亏投胎到我们家,要是遇到粗枝大叶的父母,十个都没了!”

这个我相信,父母投在我身上的精力超过他们任何一个孩子,父母的恩情这辈子我报答不完

直到两年后侄子出生,母亲才正式回归家庭,丫头、孙子一起带。而我稍大点后,抓住了饭力,体质也渐渐好了起来。

我父亲年少时念过几年私塾,他一辈子相信知识的力量,无奈那时候家庭条件有限,除了三哥读到初中毕业外,大哥和二哥都是高小文化水平。

我生的瘦瘦小小,弱不禁风,也是家里最小的女儿,所以父亲说,你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可走,要是到地里干活,就这大太阳晒,你都招不住。

好在我脑子不笨,从小学到初中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。

那时候农村孩子只想来个“短平快”考中专,这样三年出来就是吃商品粮、拿工资的人了。

但中考那年我发挥失常,仅以3分之差败北。

我有个堂叔是学校老师,他建议我在初三复读一年,接着再考,但父亲心性高,他更倾向于我去读高中,将来考大学。

后来我结合自己的实际,觉得读高中似乎更适合我,因为我从内心对物理、化学不感兴趣,如果上高中,往后是可以分科的。

就这样,我带着父母的希冀,踏入高中校园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农村,人们也就刚刚解决温饱问题,而像我这样能读到高中的女孩,在整个大队也是凤毛麟角,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。

高中离我家有十多里地远,我这个从未离开过家的“娇娇女”只好选择住校。

那时候我大哥、二哥都分家另住了,三哥在部队当兵、提干,后来转业到一个机械厂当副厂长。说实在话,我之所以能读高中,很大程度上有三哥的帮助,他贴补给父母的钱,父母转手全花在我身上了。

同时,我父亲知道儿子们过日子也有自己的难处,所以没有选择“坐、等、靠”,何况还有我这个老闺女的任务没完成呢。

考虑到自己年岁已大,体力跟不上,父母那时候只种了4亩地口粮田,每年靠“铲头子”(挑野菜)喂养两头肥猪,以此来维持日常开支。

父亲脑子聪明,知道钻究钱,后来他自己设计、找木匠做了一个小推车,每天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等小百货,如此一来,手头宽裕多了,我也能安心上学。

所以那时候每个星期父亲给我2块钱生活费,这在当时来说已经不少了,但我知道这都是父母的汗水钱,从来不敢乱花。

我们那时候上学都是每个星期六放学回来,星期天下午返校,在学校是自己带米,统一蒸饭吃。

怕我营养不良,每次走母亲都把我送到村口,一再嘱咐说,要适当的去食堂买点蔬菜吃,不能光吃咸菜。

我嘴里答应着,但却极少花钱在学校食堂买菜,主要是舍不得钱,其次就是我个头小,根本挤不过人家,还耽误时间。

所以每个星期回去,我都用大大小小的瓷缸和玻璃罐头瓶带咸菜,基本保持够一个星期吃的,有时候眼看咸菜不多了,我就用开水泡饭。

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比较古板,上学时男女生之间都是没有交流的,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,但跟男生打交道也是仅限于班级活动。

当然,当时也听说有男女生谈偷偷恋爱的,只不过我对此类事情不感兴趣。

跟我同一年读高中的还有几个初中同学,其中魏红兵跟我住邻村,也只有我们俩来回走同一条路,只不过我高傲的很,从不主动跟他说话,倒是魏红兵有时候没话找话说。

那时候大部分学生都是走路上下学,也有条件好的骑自行车上学的,有次在我回家的路上,听到身后“滴铃铃”自行车声,只见魏红兵骑着车来到我身边,笑着问:“我捎上你吧。”

说完,还下意识的把车后座用手擦了擦。

我一听直摇头,心想:那怎么行?只有电影里男女生搞对象才同骑一辆自行车呢,这万一让别人看见,再传到我父母耳朵里,那不是闹误会嘛。

看到我“不识抬举”的板着脸拒绝,魏红兵神情有些尴尬,他笑着挠挠头,只好小声说了一句:那我先走了!

切,先走就先走呗,谁稀罕坐你车!

就这样,我身上斜挎着好几斤重的书包,手里拎着嘀哩咣啷的咸菜瓶,气喘吁吁的往前走。

如今想想,觉得那时候的人真是单纯的可笑,有福不会享。

魏红兵其实应该从小学就跟我同学,但那时候他属于中不溜成绩,名不见经传,所以对他没啥印象,直到读初中后,有几次他物理考试都名列前三,才加了几分印象,直到去高中报到时,又遇到,而且高一时我们俩分在一个班。

我那时候确实就是属于那种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眼前书”的听话学生,本来初中基础还行,有点“老底子”,所以刚入高中时感觉一点不吃力。

而且我心里早就打着自己的“小算盘”,心想:赶紧分科吧,看到物理化学脑袋疼。

在我的热切期盼下,终于在高二上学期分科了,我欢天喜地进了文科(2)班。

文科班女生占3/5,男生坐在后排的居多,所以分科好长时间班上男生跟名字对不上,不过魏红兵学理科去了,这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
再后来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又经常遇到,但彼此极少打招呼,更不知道学习情况。

就在我读高三上学期时,有天上晚自习,突然走廊外有人说话声,隐约听到说我的名字。

不大会儿,班主任许老师进来了,神色凝重的对我说:“严桂芳,你出来一下,有人找。”

我吃了一惊,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,还没等我走出教室,就看到堂哥站在教室门口朝里面不停张望,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果然,堂哥低声对我说:“桂芳,三轮车在门口,接你回去,家里有事。”

听到这,我腿发软,用颤抖的声音问道:“树生哥,啥事啊?”

堂哥嘴里说着啥我没听清楚,因为他已经快步走到三轮车跟前,用摇把将三轮车发动起来了,我只好先坐上去。

学校通往村上是一条高洼不平的石子路,本来我就瘦弱,身子轻,堂哥车开的也快,我骨头颠的就像散了架,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吧,到了村口,老远看到我家门灯是亮着的,门口站了好几个人。

等三轮车停稳,几个本家的嫂子过来搀扶我下去,而这个时候,我听到屋子里的哭声。

原来,我父亲突发心梗去世了!我如五雷轰顶!

接下来的日子我终日以泪洗面,虽然到了高考最后冲刺阶段,但我走不出丧父之痛,几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滑的厉害,我内心更加焦虑了。

不出所料,等高考分数下来后,我以12分之差,跟大学失之交臂。

落榜后的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想跟外界接触,家里人和街坊四邻都替我惋惜,他们说如果不是我父亲突然离世,我不至于落榜。

这可能就是命运吧。

为了我上学的事,我三个哥哥商量决定,让我复读,但当时我万念俱灰,一根筋,说啥都不想去。

我流着泪对母亲说:“妈,我爸没了,相当于‘船底下没水啊,怎么行舟?’,大哥家里两个儿子,都在读书,自顾不暇;二哥刚盖完房子,还欠‘一屁股带两褂债’,家里三个孩子;三哥讲起来在城市生活,但总不能啥事都找他一个人啊,万一我再考不上,怎么办?”

母亲被我说的心三心四,也拿不定主意,最终,她妥协了。

但像我这样的在农村种地肯定不行,没办法,母亲想到我三哥,让他想办法把我带出去。

那时候没有一定的关系,想打工不是那么容易的,三哥直挠头,还劝我继续读书,但我根本听不下去,最后没办法,三哥只得将我带走了。

但三哥的机械厂根本没有适合我的活,后来还是三嫂费尽周折,把我带到他们元件厂,做了一名临时工。

我刚去的时候在车间做缝纫工,生产电热毯,后来又让我去另一个车间组装电热杯,每天跟着三嫂早出晚归上下班。

三哥那时候住房条件也不好,我去了只能睡沙发,时间一长,我自己也觉得别扭,感觉打乱了三哥一家三口的正常秩序。

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就在想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很冲动,但路是自己选的,跪着也要走下去。

我是腊月廿八跟三哥一家三口回老家过年的,因为自己挣工资了,虽然不多,但维持自己吃喝穿戴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
年初二高中同学小丽来我家找我玩,她当时在复读,我也是从小丽嘴里得知谁考上了,谁在复读,谁回家务农了。

让我料想不到的是,居然魏红兵考上了省医科大学!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。

说实在话,听到这些,我内心非常失落。但初四我跟三哥他们还是返程了。

年后有天我正在干活,听到车间老刘师傅喊我,说门口有人找。

我闻听连胳膊上的套袖都没脱下来,就往外跑去,当我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时,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居然是魏红兵!

只见他笑盈盈的望着我,轻声问道:“没耽误你工作吧?”

我一听苦笑着摇摇头,问他怎么会找到这来?

原来魏红兵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我的厂址,利用下午没课过来找我的。

我和他走到车间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下,魏红兵用惋惜的语气对我说道:“怪不得那段时间我每次看你情绪低落,原来是你爸在你高考前去世了,能理解你的心情。虽然高考失利了,但你不该不复读啊,你成绩那么好,太可惜了!”

魏红兵这番话,触到了我内心最伤感的那部分,瞬间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不停的往下掉,把魏红兵吓得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安慰才好。

好不容易等我情绪稳定下来,魏红兵接着说:“别难过了,‘亡羊补牢,为时未晚’,今年参加考试恐怕来不及了,9月份接着去复读吧,做临时工不是长久之计,努力一把,别给自己留遗憾。”

魏红兵的一番话,让我重新燃起希望,那一晚我失眠了,我决定准备复读去。

为了温习功课,我特意回了一趟老家,把几门课的书本都背过来了,尤其是对数学进行了恶补,想从这上面拿分。

对于我的决定,家里人当然不反对,那段时间我白天上班,晚上看书,有一种“温故而知新”的感觉。

中途魏红兵经常来找我,给我送来各种资料,还把今后考试的形势分析给我听,不断的鼓励我“肯定行”。

就这样,8月份我正式辞职回去了,怀揣着自己挣的工资,9月份去高中报到复读。

经过一年的卧薪尝胆,89年我以高出录取分数线26分的成绩,被省师范大学录取。

在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天,母亲领着我去父亲坟头报喜,我伏在坟头失声痛哭……

再后来大家应该知道什么结果了吧,我和魏红兵恋爱了,我们先后毕业都分配在省城工作,他是一家三甲医院的内分泌大夫,我是一所高中的语文老师。

婚后第二年我们的儿子出生,有了幸福的三口之家,母亲比父亲有福气,总算临老享到了我这个老闺女的福。

这辈子我一直对魏红兵心存感激,他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,让我这只在黑暗中随波飘荡的小舟有了航标;他像寒冬里的一堆篝火,给了我温暖。

每次我感叹这些的时候,魏红兵憨笑道:“我从初中就对你有别一样的情愫,高中更与日俱增,但你傲的看都不看我一眼,正好后来老天给了我‘献殷勤’的机会!”

哈哈,原来魏红兵也是“早熟‘二九青’”啊!但再次声明:我们之前真没谈恋爱!

(本文写于2024年4月10日16:38分,仅代表撰稿人的个人观点,不对内容真实性负责,若有雷同,纯属巧合,网图侵删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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