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伪满时期, 一小学教师迷恋风月场, 最终泥足深陷, 亲手毁掉了自己

这人啊,甭管到了什么时候,都不能“作”,倘不听好言相劝,一味地“胡作”,到头来,势必会应了那句老话——不作死就不会死。

话说伪满时期,奉天市第一小学有个名叫冯华鹏的教师,此君原籍辽宁海城,于伪满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,被安排了一份小学语文教师的工作。由于他的文化水平较高,教诲学生也颇有一些经验,故学校校长和伪满奉天教育局对他都高看一眼,有意给他提升一级,让他多拿一笔薪金。

然而,这位文质彬彬的冯老师,却有一个大多数男人共同的癖好——寻花问柳。恨不得整日游荡于秦楼楚馆之间,与那些涂着厚厚一层胭脂水粉的风尘仙子们共续巫山一段情。

那时,奉天最好的去处莫过于北市场,此间乃是人间花国,男人们到了此处,只怕会看花了两只贼眼。

起初,冯华鹏仅是出于猎奇心态,他听说某位知名作家为了写作品,便将北市场那些大大小小的堂子当成书斋,视床笫为书桌,唯有逍遥快活之后,灵感即如涌泉一般涌上脑海,方可挥笔如麾,写出绝佳文章。听人这么一说,他也想试一试是否真如所说一般的灵验。

他并非单身,妻子是大家闺秀,出身书香门第,有文化,为人贤淑,并在婚后的第二年为他生下一个女儿,取名丽丽。照理说,一家三口本可以其乐融融的过日子,可偏偏冯华鹏得了不逛窑子就浑身不得劲儿的病,他在北市场水会的北趟街一家名为“广德堂”的暗门子里结交了一个名叫金宝的“红姑娘”。这个金宝尚不满十八岁,却早已是这一行当中的老手。她阅人无数,谙熟内中门道,有一套独特的降人手段。自打冯华鹏与她有过第一次接触之后,便将她视为独一无二的宝贝,恨不得倾家荡产为她赎身,巴不得与她长相厮守,做一对神仙眷侣。

他之所以痴迷金宝一人,是因为金宝不但长相俏皮,更可贵的是她能写能画,还能吟诗答对。对于冯华鹏这种“斯文败类”来说,这不正是李师师一样的花国神女么?可他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学教师,跟那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宋徽宗根本没有可比性。

虽然他非宋徽宗,金宝亦非李师师,但两人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地,如铁打一般牢靠。他视金宝为知己,金宝待他如檀郎。他二人,怜我怜卿,发誓永远在一起。呜呼,好一个感天动地的风月故事。可惜,美好的爱情故事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一文不值。

冯华鹏每月收入有限,逐渐无钱来广德堂会金宝。于是,金宝便设法从恩客们的身上勒索敲诈。得手之后,立马将这些“不义之财”倒贴给冯华鹏。

为了可以多多地弄钱,金宝豁出卿卿性命,没白没黑地应酬,狠起来什么招数都敢使。虽然凭着奇淫巧技招引了许多新客,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旧客。奈何人非铁打,时间长了,人也就颓了。为了能让自己保持精气神儿,她学会了抽大烟、扎吗啡针。人一旦沾上毒瘾,想要戒掉可就难啰。逐渐地,冯华鹏也因为压力大心烦意乱,于是跟着金宝一块儿喷云吐雾,往自己的胳膊大腿上扎吗啡,好好的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,愣是把自己折腾成了瘾君子。

他自甘堕落,每日里萎靡不振,哈欠连天。他的原配夫人在多次规劝无果后彻底寒了心,带着女儿搬回了娘家,由着他自生自灭。他索性将祖辈留给他的房产变卖一空,拿着卖房的钱在北市场登瀛泉浴池对过租了一间房子混生活。再后来,干脆连书也不教了,只一心一意地捧金宝的场,别的事情一概不理。

金宝不忍看他继续颓废下去,劝他回归正道。他顺从了金宝的意思,在住所旁边又租了一间“小哈拉房”,雇了两个手艺人,干起了修理、翻新自行车的营生。那时,这个行业绝对算得上新兴行业,由于他雇来的师傅手艺好,一时间生意火得不得了。他的学生们听说老师干了修车行,就主动为他拉客源,权做报答师恩。

金宝自然也为他的振作而感到高兴,看着他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,便萌生了跟他从良的念头。经过一番周折,几乎花光了家当,金宝总算如愿以偿地从了良。从良后的头一等大事,便是要冯华鹏将原配夫人和女儿接回来,她甘愿为偏房。冯华鹏也觉得对妻女有愧,于是将自己收拾利落后,亲自到丈人家将妻女接了回来。原配夫人通情达理,并没有反对冯华鹏与金宝在一起,还与金宝以姐妹相称,更是允许女儿丽丽管金宝叫二妈。

照理说,四口人仗着修车行过日子完全不成问题,怎奈冯华鹏与金宝毒瘾缠身,一天不抽大烟、不扎吗啡,就会痛苦地嚎叫。原配夫人担心女儿被这两只“毒虫”带坏,也知道他们早晚会将修车行败掉,只得无奈地提出了离婚的要求。冯华鹏知道留不住,索性顺坡下驴,大方地跟妻子离了婚。原配夫人一块钱都没要,带着女儿回了娘家,从此再不与冯华鹏相见。

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,两只“毒虫”就折腾光了全部积蓄,修车行也抵给了别人。为了有钱过毒瘾,金宝不得不重操旧业。但她此时已沦为残花败柳,进不了堂子,只能在租住的破院里干了“半掩门”,接的都是最底层的苦力。

然而,这种来钱的方式太慢,根本不够抽烟扎针的挑费。正在愁眉不展,苦不堪言之际,金宝想起了鞋匠刘老义有倒腾“白面儿”的门路,于是找到刘老义的门上,央求刘老义成全他们两口子一条活路。刘老义告诉他俩,倒腾“白面儿”可是大罪,比倒腾烟土的罪过还要大,搞不好是要挨枪子儿的!

冯华鹏与金宝说他们不怕挨枪子儿,他们怕穷,并保证发了财之后一定不会忘了恩公的大恩大德。刘老义被两只“毒虫”磨没了脾气,只能遂了他们的心愿。自此以后,金宝和冯华鹏不要命地来回倒腾,居然一直没有被抓。后来,他俩的胆子越来越大,钱也越赚越多,花重金疏通了关系,在北市场买下一栋三层小楼,开上了“白面馆”。那些抽大烟、吸白面、扎吗啡的瘾君子们无不到他家的馆子里买货。两人赚得盆满钵满,用这些昧良心钱继续买路子打关系,最终成为奉天市势力最大的毒枭!

有道是,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随着一场肃毒运动的到来,冯华鹏与金宝首当其冲被逮捕。金宝自招是她一人的责任,冯华鹏不过是受她摆布罢了,根本做不了主。到了这个时候,她还要竭尽全力去维护冯华鹏,可见她对冯华鹏是发自内心的真爱。

再说冯华鹏,从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,沦为遭人鄙夷的毒品贩子,不过是短短两三年的光景。借此人过山车般的经历,奉劝世人远离黄、赌、毒。此三样,犹如刮骨钢刀,穿肠毒药,一旦沾上,再如何有定力之人也势必会破防,到头来害人害己,得不偿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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